说实话, 陈景书和何昱其实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南安郡王的身上。
反正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只是何昱经过那日与南安郡王的一番话之后,看陈景书的眼神就总让陈景书觉得毛毛的。
直到他憋不住“昱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你总这么看我大家都是男人, 这眼神怪瘆人的。”
何昱“”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干巴巴道“也没什么。”
陈景书不信“没什么”
“好吧,”何昱问道“那日说不和亲的话,你是真的这么想的”
陈景书点头“这有什么不对吗”
何昱道“若你真的这么想, 倒还是我以前小看你了。”
和亲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如今大部分人的想法。
若是和亲能结两家之好, 从此不必打仗,那当然是和亲好呀。
至于说和亲女子的想法, 这其实不重要。
还有什么能比家国更加重要呢
再说了,打仗是要死人的,只是让一个女子和亲, 总比死千千万万的男子要好多了, 是吧
但陈景书不这么看。
何昱也不这么看。
被陈景书问起,何昱才道“其实我家祖上也是有女子和亲的。”
这话就让陈景书惊讶了。
何昱道“这事多年没人提起了,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当年也是这般景象, 战败和亲, 选的是我何家女儿叫一个王爷认作义女嫁去了茫茫草原, 可不过几年时间, 战事复起, 人们都只说那一战打的艰难, 却无人提起那个本就遭受诸多苦难, 最后又因两国关系恶化受尽折磨而亡的女子了。”
何昱叹了口气“此事我家世代不能忘怀,说不上后悔,却是痛心。”
陈景书觉得,何家在军中实力多集中在西北边境,大约也与这有关。
听到何昱的话,陈景书也是感慨“我从来都不赞成和亲的。”
却是何昱先一步打起精神道“既如此,咱们这次就不和亲”
既如此说,就如此做。
陈景书和何昱很清楚,到底和亲不和亲,他们两人的决定不算数,只有他们这一场打出的成果才算数。
若是打得好,南越国自然不会提出太过苛刻的条件,两国之间讨价还价的余地会大得多。
但虽说有火枪作为奇兵,但真要打了,肯定不能随便派人去南越军营门口放排枪吧
何况火枪营满打满算不过八百人,陈景书又把两门还在实验改造中的火炮强行带过来了,就算何昱再想办法调一些人,这也不过千余人,想要凭着千余人击退南越军是不可能的。
或者说,这点人,打完了连守城都不够。
何昱也为此发愁。
倒是陈景书想了想道“咱们这次来,不是攻城略地的吧”
何昱闻言就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忙道“若瑜有何计策快说”
陈景书道“计策说不上,只是个模糊的想法,既然咱们不需要城池,那就干脆不要管城池好了,只管对南越和倭国吓唬一番就够了。”
说到这里,他眨巴一下眼睛“因此这一战咱们不仅要打的狠,还得装神弄鬼一番。”
何昱连连点头,他还想继续往下听,却发现陈景书不说了。
对上何昱的目光,陈景书一摊手“我谈个设想还行,具体战术和计划,还得你来定呀。”
何昱这才想起对方除了读了几本兵书,并没有其他任何战场经验,不由失笑“是我糊涂了,你且等等,我尽快拿出计划来与你商讨。”
何昱这人是相当靠谱的,何况他来之前就一直在做准备,对各处情况也都了解,此时要拿出计划来倒不算特别艰难。
何昱和陈景书两人定下计划之后便算着时间,打算等两国和谈之前直接干一票大的,不给南越和倭国太多的反应时间。
这计划打的是一个快准狠。
陈景书头一回就要做这么有难度的事情自然难免紧张。
何昱见他如此,笑道“怎么,当年殿试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吧”
陈景书苦着脸道“当年殿试的人选里头,比得上我的能有几个再说了,殿试考不好,至少也能混个进士,影响的也只是我自己,如今可不是这样啊。”
但很快,他们就遇到了头一个问题。
钱。
如今南海沿边灾情并未减缓,甚至因为大灾之后又大战,情况还更差一些。
因此要花钱的地方也比原本多了许多。
何昱原本还担心过陈景书那样一个大少爷,对如今南海这这般悲惨的景象看着会十分激愤,然后闹出事情来,结果陈景书并没有。
事实上,陈景书表现的十分平静。
倒也不能说是无动于衷的那种平静,何昱注意到,他看着那些灾民们的眼神从来都是饱含同情的,但他并没有因此大闹一场,甚至他前行的脚步没有半点迟疑。
以往何昱觉得陈景书算是个柔软善良的人,但此时却又觉得不止于此。
当然,也因为灾民遍地,这使得他们不管干什么,都要花费比以前多数倍的钱,因此何昱手中的银钱很快就紧巴巴了。
偏偏南安郡王对他还要苛刻一番。
他并不短了何昱的吃喝,但却叫何昱做事束手束脚。
这个时候,是陈景书出手拿出大笔的钱财来,算是帮了何昱的大忙。
何昱连说日后一定归还。
陈景书却摇摇头“昱大哥不必如此。”
何昱顿时一脸感动“若瑜竟如此视金钱如粪土,我更当”
“昱大哥,”陈景书微笑着打断了他“我说不用还的意思是,这钱我记在圣上那里了。”
回去叫皇帝还
何昱“”
你真对得起自己姓陈。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等到了那一天,初次直面战事的陈景书还是紧张极了。
何昱有心安抚他,便转移注意力问道“我来之前你大姐姐做了不少衣裳,我见你也带了不少,家里夫人做的”
陈景书一脸木然“不,太子殿下和裕王殿下送的。”
何昱“”
他尴尬一笑,不死心的问道“那你家里夫人就没给你准备什么东西”
“她当然准备了,”这么说着,陈景书拿出一个小布袋“就是这个。”
何昱伸着脑袋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自己眼睛要瞎。
只见那布袋子里头装了厚厚的一卷银票,其面额在何昱这个侯府世子看来都足够刺眼了。
耳边是陈景书幽幽的声音“不然,昱大哥以为我前些日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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