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出院的前几天,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探望。
温庭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也来了一回,说是为了明年的操作比赛,他也会参加,而他们大概是一队。
喻白完全以学长的身份和他说了一会儿话。
那次对话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陆断就盯了温庭二十分钟,警惕的眼神一瞬都没有离开过。
直到把温庭盯得毛骨悚然,顶着满身压力走人,陆断才撤回浑身的低气压,恢复正常。
虽然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但喻白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陆断有点夸张。
陆断理气直壮地反驳,“你允许的。”
喻白“”
自从那晚他说喜欢看陆断吃醋之后,陆断就完全不遮掩了。
“可是温庭都说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喻白有点苦恼,揪着陆断的头发,“而且我那天晚上也说了要别太过分,你怎么只听前半段的话啊”
“谁知道他是真的假的,说不定对你还没死心。”
陆断任由喻白抓着他的头发玩,表情僵硬道“而且我又不是随便谁的醋都吃。”
还不是因为温庭那小子之前说过喜欢喻白,虽然对方没掀起什么风浪,但陆断可不会因此掉以轻心。
喻白叹气,提前给陆断打预防针,“新学期我们还要一起参加比赛呢,到时候你还是收敛一点吧。”
“知道了。”陆断有点不爽,“还说什么喜欢看我吃醋,现在又嫌弃我。”
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怪幽怨的,喻白凑过去亲亲陆断,笑着哄人,“好啦好啦,别不高兴嘛。”
“就亲一下没诚意。”陆断扣着喻白的后脑把人拉进,不由分说地加深这个吻。
江徊他们几个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这一幕。
虽然隔着玻璃窗,但画面看起来还是略有几分色情。
总之这一秒,他们集体石化。
江徊“”
上回他躲在厕所隔间里,只听到了声音,这下算是亲眼见到了画面了。
搞不懂他断哥亲人怎么跟要吃人似的,难怪喻白会被亲得腿软。
“断哥”江徊眼睁睁看着陆断的手摸到了喻白腰上,担心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赶紧推门喊了一嗓子。
陆断“啊”了一声,果断而迅速地一把将喻白按进自己怀里,转头看向门口。
表情,眼神,语气,极其不爽。
一种好事被打断后欲求不满的戾气瞬间浮现在陆断脸上。
恐怖。
江徊吓得后退一步,把陈最和周寻昭推到前面,“他俩喊的。”
陈最“”
周寻昭“”
陆断目露凶光,“我聋吗”
他会听不出刚才那声是谁喊的
江徊双手合十,“斯密马赛。”
陆断无语,“算了。”
反正他也不想让这么多人看见喻白跟他接吻的情态。
那些只能他一个人欣赏。
喻白在他怀里,额头抵着陆断的胸口,黑发有些散乱地垂落,从侧面只露出一个红透了的耳朵。
啊啊啊,丢死人了。
亲个嘴都能被陆断朋友看到。
尤其是,他刚才接吻的时候光顾着闭眼回应陆断,十分入迷,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来。
简直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喻白脸红心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被热气蒸熟了,完全不想抬头跟他们打招呼。
他只是把手从陆断怀里伸出来,对几个人摆了摆。
勉强,算是礼貌。
江徊笑着回应,“嗨”
真是好新奇的打招呼方式呢。
陆断知道喻白脸皮薄,单手揽着喻白的肩膀,偏头问,“你们忽然来干什么”
一点招呼都不打。
“喻白今天不是要出院吗我们是来庆祝、不对,是贺喜,好像也不对”江徊抓了把头发,“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祝身体健康。”
“我订了饭店,晚上一起聚聚呗喻白弟弟也一起来呗,我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江徊这下学聪明了,跳过他断哥,直接问家里能做主的。
陆断低头看喻白,怀里的脑袋轻轻动了两下。
“可以。”陆断大手一挥,“滚蛋吧。”
三人把礼物放下,转身要走,却突然又被陆断叫住,“赵莹呢”
这段时间他顾着喻白,让江徊和陈最看着点赵莹的。
“回滨州了啊,她没跟你说吗”
陈最疑惑,“她在酒吧跟人打架,然后被学校老师带回去了。”
陆断“老师”
“是啊,鬼知道她大学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临川。”陈最耸肩,“反正是她自愿跟着回去的。”
“知道了。”陆断心里有数了,挥手赶人。
三个人赶紧溜了,周寻昭还十分体贴地带上了门。
他们走后,陆断抬起喻白的下巴,低头,还想把刚才的吻续上。
毕竟虽然被打断,但身体的悸动还没完全过去,他也能感受到喻白的。
“不要。”喻白捂住他的嘴,红着脸小声说“爸爸妈妈要来了。”
今天出院,本来他和陆断是在收拾东西的,结果收拾着收拾着就亲上了。
陆断只好作罢,自己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冷静。
林菁和喻明生不到十分钟后就来接人,一起来的还有黎女士和陆断。
从陆断和喻白谈恋爱的事都被两家人接受后,他们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总体和以前大差不差。
只有喻明生看起来还有些闷闷不乐,话也很少。
“爸爸这几天怎么了”喻白有点担心。
难道爸爸心里还是
不能接受他和陆断吗
林菁看自己老公一眼,安抚喻白,“别管你爸,他最近自闭,跟你和陆断没关系。”
喻明生是在自责。
他觉得是自己当时一意孤行要去国外做红酒生意,不管喻白,让喻白落单,没人照顾,缺乏爱和心理慰藉,所以才会被男人哄骗,才会改变性取向。
所以喻明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
“过段时间他就想开了。”林菁这样告诉她的宝贝儿子。
她也告诉过喻明生,儿子喜欢男认,并不是什么错,只要幸福就好。
身为父母,他们应该满足。
喻白点点头,他今晚要回自己家住了,有些东西要从陆断家里收拾出来。
而陆断在一旁帮喻白,忙前忙后,看他那样是恨不得操碎了心。
“你刚拆线,别扯到伤口,重的放那里我拿。”
“那个也别动,我来。”
“真是的,怎么那么不小心。”
“”
诸如此类的话,黎女士在旁边听了不少。
很奇怪,以她对自己儿子脾气秉性的了解,喻白今天就这样搬回家住,陆断居然没有一点不高兴
甚至还这么积极地帮忙收拾东西这太反常了。
虽然黎女士也舍不得喻白搬回去,但为了上门提亲,她和陆怀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等提亲之后,喻白再想住在哪里,那就是喻白的自由,他们会尊重喻白的选择。
本来,黎女士还以为今天得找时间开解一下陆断。
但是现在看起来,陆断好像不需要开解。
黎女士疑惑难道是白白提前安抚过陆断了吗
那得哄成什么样牺牲多大
就她这儿子啧,不敢想。
等东西差不多收拾完,喻白才发现自己手里就两个礼物盒。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都是陆断塞给他的,为了不让他乱拿其他东西,怕他扯到伤口。
喻白坐在床边晃脚,“陆断,我觉得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娇贵了”
“刚出院的人乱折腾什么”陆断此时此刻男友力爆棚,一抹额头的薄汗,“还有什么要拿的”
“沐浴露也一起打包了吧。”他说。
喻白摇头,“不要了把,拿太多东西坐火车不方便。”
“火车”林菁端着果盘走过来,不明所以道“什么火车白白,你要去哪儿”
“奶奶家呀。”喻白用牙签扎了块苹果吃,“还有几天就元旦了,我和奶奶约好了的。”
林菁的表情当即变了变差点忘了这事。
“那打算什么时候去”她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这周末”
“明天。”陆断显然早就知情,“我和白白一起去,奶奶让的。”
“嗯嗯。”喻白边吃边点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很是可
爱。
“怎么这么着急不是才刚出院吗”黎女士都惊讶了。
林菁眼眶一酸,“就是说你今晚在家住一天,就要走”
从她回国后,宝贝儿子都没陪她多久。
现在好不容易两家关系重新变和谐了,白白也出院了,却又要去乡下。
林菁心里舍不得。
而且老实说,以她这几天在医院对陆断的观察,陆断显然有种“离了喻白就不行”的毛病。
但陆断今天收拾东西却这么配合怎么有种一切尽在对方掌握的感觉
林菁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开始对陆断今天的大度在意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看了陆断一眼,不放心地询问“那从奶奶家回来之后呢,就回家住了吧”
“这个,”喻白咽下水果,视线飘忽,含糊道“回来到时候再说嘛。”
他看了陆断一眼,陆断跟他对视,唇角带着得逞而得意的笑,两人都不说话。
喻白心里有鬼。
因为他知道,回来之后陆断就要买房子了。
陆断强烈提议要和喻白搬出去住,才不和长辈待在一起,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他毕竟是个很有前瞻眼光和危机意识的人,所以在前几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也和喻白商量了一下。
喻白一开始不想搬出去,毕竟他个人是还蛮喜欢和长辈一起的,感觉很亲切。
而且算下来,陆断这段时间一直在禁欲。喻白怕一旦搬出去,陆断没有顾忌,他自己要吃不消。
毕竟这个男人在几天前的晚上,还那么露骨地说什么“想要他”呢。
虽然当时喻白心慌意乱,没有拒绝就是了。
于是陆断这几天就一直在恳求喻白,还告诉喻白他们在家里住的时候,他爸妈一直在听他们的墙角。
喻白惊讶极了,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他庆幸自己那段时间没和陆断做什么出格的事。
最多就是亲亲摸摸而已,应该没有被听到吧
陆断赶紧趁热打铁说了很多和长辈一起住的弊端,以及搬出去住的好处,用一堆花言巧语成功地把喻白给唬住了。
喻白答应了和陆断双人同居。
只不过他让陆断答应自己一个要求,就是要节制。
而陆断为了能和喻白同居,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
反正他是在床上答应的。
而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事情就这样定了,林菁再舍不得也不能反对。
喻白和陆断回乡下的车票定在明天中午,他们两个今晚还要一起去参加聚会。
说起来,喻白还真的一次都没有和江徊他们一起吃过饭。
之前倒是有一次机会,陆断来医院接他,但是被烈烈的事打断了,很可惜。
所以喻白去聚会之前,心里十分期待,
他很好奇陆断和朋友们的相处模式。
但是没想到,这群人的聚会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除了周寻昭宣布自己和夏楠订婚消息的时候气氛温馨一些,之后也未免太狂野了点。
尤其是江徊。
他是怎么做到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拿着酒瓶站在椅子上唱歌的啊
还那么大声,场面简直失控。
“他唱的是什么新出的歌曲吗”
喻白斜着身体靠在陆断身上,虚虚捂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越听耳朵越疼。
而且感觉旋律和歌词既陌生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是新歌。”陆断犹豫两秒,说了个歌名。
喻白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在破喉高歌的江徊,“是这首”
真是越听越不可思议,“完全听不出来啊。”
陆断“嗯”了声,他感觉丢人,把江徊从椅子上拽下来扔给陈最。
陈最身手敏捷,下意识反手制住江徊,苦着脸问“扔给我干什么”
陆断“你灌的酒,你解决。”
“唔额西撤诉”江徊的脸被摁在桌面上,歪着头口齿不清。
喻白一脸问号,“他在说什么”
“他说恶心,要去厕所。”周寻昭起身,“我和陈最先带他去处理一下。”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人事不清的江徊出了包间,往厕所去了。
“你们感情真好。”
喻白晕乎乎地往陆断身上一靠,眯着眼睛感慨了一句。
陆断摸喻白的脑袋,“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们两个都很担心江徊啊。”喻白语速有点慢,“一起去照顾他呢。”
陆断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可不好说。”
以他的了解,江徊要是在厕所吐不出来还非发酒疯喊难受的话,那么陈最和周寻昭一定会采用物理手段让江徊吐出来的。
这么久没训练,不知道江徊被打几拳才会吐。
喻白停顿了几秒,抬起头,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泪眼里也仿佛含着一层雾,“什么不好说不好说什么”
“没什么。”陆断不想把这么暴力的可能说给喻白听。
“喔。”喻白揉揉眼睛,整个身体几乎躺在了陆断怀里,脸越来越红,说话也有点迷糊,“你不告诉我,有事瞒我,哼,生气了,生气”
“白白”
陆断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托着喻白的腋下把瘫在自己身上的人捞起来,这才发现喻白不仅目光涣散,连身体也软得不像话。
“你喝酒了”陆断拿起桌上喻白的杯子闻了一下,陡然变脸,“谁给你的”
他明明不让任何人给喻白酒喝,来之前也说了喻白只能喝饮料。
喻白“嘿嘿”一笑,表情有点小得意,“想不到吧我偷偷的喝了一点,就一点点哦。”
他伸出两根手指,有模有样地捏了一条小缝。
陆断“”
整个包间都是浓重的酒味,他刚刚竟然没闻出来喻白也喝了酒。
而且还是背着他偷偷喝的,就坐在他旁边
胆子真是大的很。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出院”陆断有点生气,咬牙切齿地捏喻白的脸颊,“而且我之前是不是说了,不让你碰酒”
“喔喔就一点点,我想喝嘛。”喻白扒开陆断的手,一把抱住陆断的脖子,在他颈窝蹭了蹭,嗓音黏糊糊的,“我好开心啊陆断。”
“爸爸妈妈,阿姨,陆断,好好。”
“想跟你住,害怕。”
“不要又不想了。”
几分钟前,喻白看起来还一切正常,现在明显是酒劲儿开始上头了,说话变得颠三倒四,没有连贯的逻辑。
陆断单手揽住喻白的腰,无奈地把人抱起来,“走了,回家。”
“不要,不回。”喻白抗拒摇头,双腿勾住椅子,赖住了,“我还没喝完。”
陆断冷声警告他“不许喝了。”
“就喝。”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吧,喻白不服气地踢他一脚,伸了下舌头,眯着眼睛不满吐槽,“住院好几天,嘴巴好苦,没味道,淡出鸟了”
“什么玩意儿”陆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瞬间拔高音量,“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什么淡出鸟
什么破话,谁教的
陆断这辈子没想到这种粗话会从喻白嘴里说出来
而且还用这种醉酒后听起来软乎乎的声线
喻白吧唧吧唧嘴,卖了个人名,“姜姜”
陆断彻底服了,额角青筋乱蹦,“我都说了让你少跟他玩,好的不学学坏的。”
喻白一口咬住陆断的耳朵,“不许你说姜姜坏话。”
陆断疼得“嘶”了一声,偏开头摁住喻白的脑袋,捏他下巴,“你怎么一喝酒就咬人”
这呆子到底什么癖好
陆断不由得又想起来之前喻白喝多的那几次,甚至第一次醉酒还不是为了他。
某人心里又开始默默泛酸水。
喻白抱着陆断喊,“姜姜,好朋友,不许说他”
“你知道护着他,怎么不知道心疼我”陆断强硬地按住试图手舞足蹈的人,将他打横抱起,表情和语气都十分不爽,“还咬我。”
喻白不说话了。
他躺在陆断的怀里,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搂着他,呼吸不太平稳,但显然已经变得没什么意识了。
陆断低头看了眼他红扑扑的脸蛋,硬是气出一声冷笑。
活祖宗,活爹。
他抱着喻白离开,正好跟刚回来的周寻昭几人打了照面。
“断哥”江徊吐过了,也洗过脸,因为肚子上挨了两拳,所以人也清醒了一点,但不多。
“你们要
走了”陈最问。
陆断点头,垂眼,“他喝多了。”
“喻白喝酒了”周寻昭疑惑,“我记得不是没给他酒吗”
“估计从江淮那里偷的。”陆断皱眉。
按照餐桌上的位置排序,只有这一种可能。
陈最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在他断哥眼皮子底下能干成这种事,只能说断哥完全对喻白没防备啊,警惕行也不足。
陆断“没让你夸他。”
陈最“我在夸你。”
他断哥完全被爱情冲昏头脑啊。
喻白不知情,在陆断怀里呼呼大睡。
“单我买了。”陆断说“你们继续。”
他抱着人一步一步,逐渐走远。
剩三个人也没什么好继续的。
周寻昭马上要去接未婚妻,江徊和半瘫没什么差别,陈最还得负责把他送回去。
“呜呜呜为什么断哥只对喻白好”
人都走没影了,江徊却突然情绪失控似的,抱着周寻昭哭起来,抱完就开骂“你也只会心疼夏楠”
“我也想要女朋友,都没人疼我,呜呜呜”
陈最简直受不了他难听的哭声,“嫌没人疼就找断哥打拳,你看他疼不疼你。”
江徊被他恐怖的言论吓得停顿两秒,然后不知道幻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陈最,猛然捂住嘴,“呕”
陈最“”
你妈。
喻白被陆断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睡着了,怎么晃都不醒的那种。
“怎么还喝酒了”林菁小心翼翼地把儿子安顿好,看向陆断,表情有些不满,“他才刚出院。”
陆断抱歉道“我的问题,没看住他。”
林菁叹了声气,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也不好苛责陆断,就让他先回去,她会照顾好喻白。
“林姨,我想在这陪他。”陆断抿唇。
林菁摇头,“你也要休息,明天你们还要坐很久火车,白白坐车会不舒服,你总不能跟他一起不舒服吧”
陆断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点头应声,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楼下。
他刚到家门口,发现父母正要出门,夫妻两个拎着大包小包,脚边一堆红色礼盒,穿着也很正式。
“你们”陆断按着门,停住。
黎女士“咦”了声,“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和乖乖出去吃饭吗他人呢”
“喝醉了,在楼上,林姨不让我陪。”陆断皱眉,“你们要干什么”
陆怀渊不说话,把礼物藏在身后,往后踢了一脚。
臭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他们想偷偷去和喻家提个亲都不行。
黎女士“既然你看到了,那就不瞒着你了。”
她把提亲的打算都和陆断说了,包括车子房子那些。
陆断的反应也
和他们当初预测的一样,冷着脸说“不用。”
“我不用你们的钱,而且和喻白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别管。”
他从小就像块难啃的骨头,十头驴都拉不动的磨。
年纪越大,骨头越硬,还是这副死德行。
陆怀渊压根不吃他这套,“又不是给你的,我们这都是给喻白爸妈和白白的,没你的份,少自作多情。”
陆断“”
他亲爸真的有够直接的。
黎女士宽慰他,“乖乖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不行的,我们总得给他点基础保障。”
“我知道。”陆断抿唇,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不得不说“我已经在看房子了,从奶奶家回来之后就搬,你们要是想给喻白买的话,等他毕业。”
爸妈买套房子肯定大几百万打底,那以他现在个人的经济条件,他买的房子岂不是要被比下去
陆断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喻白面前,这涉及到男人的尊严。
黎女士明白了他的意思,忽然有点想笑。
她从包包里掏出一个闪亮的车钥匙,在陆断眼前晃晃,“那这车儿子啊,你最近有给白白买车的打算吗”
“这个随你们。”陆断似乎磨了一下牙,“但是别提什么亲,我自己会去。”
这种事当然要他本人来,父母替他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古代,他又不是小屁孩。
陆怀渊点头“行。”
双方各退一步达成共识。
陆断抬腿进屋,发现夫妻两人似乎还打算出去,转头提醒,“今天别去,白白睡了。”
“那就过年吧。”陆怀渊想了想,牵住黎女士的手,两人约会去了。
夫妻俩走之前,还支使陆断把门口的礼盒收一收。
陆断感觉自己像个怨种。
他简单冲了个澡,冲去一身难闻的酒味,然后在沙发上躺着,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喝醉的喻白。
也不知道白白今晚会不会闹会不会想他他不在身边哄着,喻白会不会睡不着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敲响。
陆断以为是爸妈,结果出乎意料,来的人居然是喻明生。
他有点惊讶,“喻叔”
“白白找你。”喻明生瘫着一张脸,看着陆断,说话时眼里仿佛丢了灵魂。
喻白是几分钟前清醒的,还吐了一次。
林菁和喻明生一直在照顾他,但是喻白漱口之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嘴里不停地念陆断的名字。
她怎么哄都不行,有种见不到人就不罢休的感觉。
林菁心碎不已,但又没办法,只能打发喻明生去楼下喊人。
现在陆断来了,只是坐在喻白床边说了句“我在”,她的宝贝儿子就不念了,眉头也放松下来,睡得相当安稳。
内心深处对陆断的依赖程度显而易见。
喻明生的目
光落在喻白和陆断紧握在一起的手上,感觉眼前越来越黑。
他十分心累地闭了下眼,默默转身离开。
林菁也有点不忍直视,虽然她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显然低估了喻白和陆断的腻歪程度。
她转身离开,去厨房烧热水。
结果没想到几分钟后,林菁刚回到房间门口,就见她宝贝儿子正抱着陆断的脖子,仰头跟人接吻。
那双抬起来的手臂细瘦白皙,看起来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但从陆断低头的幅度和抵在喻白肩膀两侧紧握的双手来看,显然是喻白主动的,而且还用足了力气。
亲得火热。
第二天,喻白熬过了九个小时的火车和一个半小时的私家黑车,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喻白感觉自己快要累瘫。
他们没告诉奶奶今天就来。
地址他们记得,陆断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喻白,下车时眯了下眼。
十二月末,外面冷风冽冽,吹得地上的积雪打着圈地飘起来,像个小型白色旋风,冷不丁刮起一阵大风,雪花甚至会吹到人眼睛里。
喻白缩在陆断身后躲着。
村里的乡亲们睡得早,冬日里就更早,现在街道上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路上也没路灯,到处黑灯瞎火,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乍一听和鬼叫一样。
喻白有点害怕,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奶奶家,而是进了什么游戏里的末世副本。
他根本看不见路,只觉得冷。
身上穿的棉袄好像没用一样,陆断都把风给他挡住了,他还是冷得直哆嗦。
甚至连说话都牙颤。
陆断拿手电筒照了一圈,“前面路不好走,我背你。”
喻白就安心地趴在陆断背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嗓音柔软,“陆断,你冷不冷啊”
陆断“还好。”
“可是你耳朵都冻红了。”喻白说着,搓搓手心给陆断捂耳朵,“这样暖和吗”
耳边的风声瞬间被阻断,连带着人声听起来都沉闷许多,却格外让人暖心。
陆断闷声笑了下,“我不冷,你把手藏袖子里,听话。”
喻白听他的话,手缩进袖子里,然后再给陆断捂耳朵。
他们就这样在深夜里,似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到了奶奶家。
院子红色的铁门锁着,陆断敲了几次,奶奶才来开门。
“乖孙陆断你们怎么今天就来了”
奶奶里面穿着喻白给买的保暖睡衣,外面披着羽绒服,举着手电筒照了一圈,看两个孩子冻得脸通红,又心疼又想笑,“冻坏了吧,快进屋。”
喻白进门后呼出一口气,“好暖和啊。”
屋里传来电视栏目的声音,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很小一片的空间,铺着毛毯的摇椅空着,明奶奶刚刚就躺在那儿。
她先去把炉
子升起来,又加了几块煤进去,慈祥的面庞被火光烤得红亮。
喻白抱了抱她,“谢谢奶奶。”
“就你嘴甜。”明奶奶高兴得不行,拉着两人进西边小屋,又翻了套被褥出来,“你俩晚上就住这屋。”
陆断脱了鞋,一声不吭地帮忙铺被褥。
喻白坐在边上搓手。
村里住的是土炕,只要烧起来就很暖,陆断以前来过,还记得怎么弄,接过柴火道“奶奶你歇着,我来吧。”
“也行,你们饿不饿是不是没吃东西”明奶奶问。
喻白揉揉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有一点点。”
中午他和陆断吃了火车上的便当,用六十块钱买了两份教训。
晚上没吃,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多小时了,喻白肚子空空。
明奶奶戳了戳喻白的脑门,“上车饺子下车面,奶奶给你们煮面条吃,你俩先暖和暖和,衣服别急着脱。”
她说完就去厨房了,背影看着很是高兴。
陆断在灶洞点了火,用扇子扇扇让柴火燃起来,然后用铁片挡住灶洞的门。
他起身看向在那不停搓手的喻白,过去给他捂住,“还是很冷”
“很痒。”喻白小声说。
“所以让你别给我捂耳朵。”陆断心疼地给他揉手,“我去外面拿点雪给你搓搓。”
“对哦,以前冻得手痒的时候,奶奶就是这样弄的。”喻白笑起来,主动牵住陆断的手,“我也要去。”
两人快去快回,回来时每人手里都搓了团雪。
过了一会儿,喻白的手不痒了,雪球在手心化成水,湿漉漉的,又冰又凉。
他低头看了几秒,然后使坏地往陆断脖子上按,按完了还嫌不够,甚至还往陆断衣服里面伸。
“干什么”陆断的腰弯下来,反手抓住喻白的手腕不让他动,挑眉问“谋杀亲夫”
喻白腼腆地笑笑,“我手冷嘛,想捂捂。”
陆断便拉着喻白坐下,用纸巾擦干喻白的手,然后掀开脱掉外套,抓着喻白的手沿着自己卫衣下摆伸进去,捂着。
冰凉的小手紧贴着陆断的腹部。
陆断被冰得颤了一下,“这样暖和了”
“腹肌哎。”喻白弯着眼睛笑起来,手在陆断腹肌上乱搓,享受着完美的肌肉手感,手心贴完手背贴,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取暖。
他满足地吐出一口热气,脸有点红,“嘿嘿好暖和哦。”
陆断“嗯”
“一点不心疼我是不是”他隔着衣服摁住喻白乱摸的手,“乖,别乱碰。”
喻白乖乖点头,“好喔。”
陆断突然凑过来亲了喻白的脸蛋一口,“脸冷不冷这么红。”
“这是在屋里闷的。”喻白仰起头看着陆断,吸吸鼻子,笑着喊了声“陆断。”
“干什么笑的这么不怀好意”陆断亲他那双弯成月牙似的的眼睛。
喻白视线飘忽看了眼门口,迅速地贴过去亲了陆断的嘴唇一下。
陆断条件反射地扬了下眉梢,有点意外。
“脸不冷,我嘴巴冷。”喻白飞快地眨了两下眼,耳朵红得好像要滴血一样。
陆断低下头,盯着喻白的的嘴唇,喉头发干发涩,“亲亲就不冷了跟谁学的这招”
他越问喻白越害羞,小声说“没谁”
“这样。”陆断若有所思,抬起喻白的下巴,温热的唇紧跟着压上去,舔了舔喻白的唇缝,轻轻吮吸几次,若即若离地含糊询问“还冷吗”
听着他暧昧的嗓音,喻白呼吸频率快了点,睫毛轻颤,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真的只有嘴冷”陆断惯来会举一反三,舌尖撬开喻白的牙关,进去又出来,“还有舌头呢”
“不冷吗”
喻白微微睁大双眼,还没作出应答,舌头就被卷了起来,就被人更深地拥吻,口腔中的一切都被席卷,占据。
碍于两人现在是在奶奶家,陆断耳朵听着声音,没亲得太过火。
但喻白还是被欺负得只能伏在陆断肩头轻轻喘气,脸和耳朵浮现出异样的红,嘴巴微微张着,隐约可以看到牙齿和粉嫩的舌尖,唇边湿漉,闪着水光。
陆断偏头,在他白嫩的耳朵上咬了一下,笑声听起来有几分含糊的得逞,“报仇。”
“小气。”喻白可怜巴巴地骂他“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