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断的沐浴露是梧桐木香味的,有种自然的清新,喻白用上后,瞬间有种处于森林深处的感觉。
喻白低头嗅嗅。
好闻,有一种很温和的侵略性,一点一点地把他包围,让人安心。
他慢吞吞洗好,吹完头发出来,裹着热气一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拽到了旁边,喻白身形晃晃,“哎呦”
“你干”他不满意地抬头,说一半,余光里就了个伏下来的身影。
陆断把他抵在墙上,弯腰埋在在他颈窝猛吸一口
“味道盖住了。”他爽了。
“你、你”喻白结结巴巴地捂着脖子,指缝间刚被他埋的细嫩皮肤泛莹润的粉红,眼神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惊慌。
靠
陆断才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像个流氓变态,猛地撤身后退,满的神情逐渐被僵硬取代,“我”
眼前的人身上又热又软又香,一双泪眼哪怕不流泪平时看来也是湿漉漉的,含着层雾气,刚被欺负一样。
陆断看得愣了下,后倏地别开脸,喉结一滚,光影之下的耳根子隐隐变红,“对不。”
“没关系。”喻白摸着心口,缓了口气。
他只是突然被陆断吓到了,且那亲密的动作呼吸靠的那近,好像要亲上了一样。
喻白心跳有点快,蜷了下指尖,低着头闷声说“那我去睡觉了。”
“嗯,好,睡觉,睡觉好,去睡觉吧。”陆断的脸依旧转向别处不看他,点了几下头。
深夜,陆断倒在床上,困得像狗,但睡不着。
满脑子就一个法喻白身上有我的味道。
我的味道。
陆断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滚烫来。他躁动不安地抹了把脸,转身曲腿把脸埋进被子里,头皮发麻感觉要疯了。
紧接着不知道哪根儿神经一歪,到什又开始生气。
妈的,凭什之前两年季述安能在喻白身上闻到玫瑰味儿
他们平时都靠那近
陆断猛地床上坐来,房间内静悄悄的,没开灯,他漆黑的眼底仿佛藏有风暴。
是了,他们之前谈恋爱。
谈恋爱、谈恋爱肯会近距离接触了,肢体接触,什牵手,拥抱
妈的,凭什
季述安他凭什
陆断咬牙切齿胡思乱了一大堆画面,又在脑海里一幅一幅撕成碎片。
这些之前没仔细,也不怎在。
在在的要命。
今晚才真真实实地识到,喻白有男人。
陆断烦得用力抓了把头发,气急败坏地到卫生间把铁架子上的几个粉瓶都沐浴露扔垃圾桶里。
扔完又不解气,他又把垃圾袋收口系好,拿着钥匙下楼,彻底扔个干净。
摆摆在沙发上睡觉,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眼,又不理会地继
续睡了。
谁知道这个人类在发什疯
在外面夜风一吹,陆断躁动的心绪才平静了些,站在阳台在自己身上摸索一圈,才来烟被自己扔了。
大半桶棒棒糖还在后备箱里。
真服了。
陆断整个人混乱不堪,游魂似的在客厅走了几圈,然后身形一顿,换了方向,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不干什,就看看人。
一片漆黑中,陆断高大的身影站在喻白床头,静了几秒,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
小呆子住这里是信任你,你却半夜守床头看人家睡觉。
变态吗
早上闹钟响,喻白来发卧室门开了个小缝。
他呆坐在床上等着大脑开机,疑惑地揉揉眼睛,记得自己昨晚关门了呀。
吃早饭的时候,喻白还顺口说了一句。
陆断陡然攥紧筷子,低头故作无,“猫扒的吧。”
摆摆“喵”
“摆摆”喻白偏头笑了一下,“你还挺厉害,不你不能睡床哦,我你买个窝放在客厅吧,好不好”
他跟猫说比平时还了点嗲声嗲气,陆断没忍住抬头往那边看了眼。
摆摆在喻白旁边的椅子上正打哈欠,听到疑惑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主人。
什啊猫猫真的一点不懂。
“你昨晚没睡好吗”喻白吃完了,看向陆断,“是不是伤口太疼了啊。”
他看陆断神色很疲惫的样子,黑眼圈也很明显,有点担忧。
陆断昨晚是熬到三点才睡去的,六点生物钟就让他来下楼晨跑,买早餐,等着喻白。
但睡不着不是因为伤口疼,陆断抿唇,表情不太自然地“嗯”了声。
“那那等会儿我你换完药你就再睡一下好了。”
喻白看着满桌早餐,有点感动,“我自己去学校就行,你好好休息。”
“不用,我又不是瘫床上了。”陆断几口吃完,干脆利落地身道“在换药,换完就送你,答应你的。”
“喔。”喻白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好。”
陆断没到换药对自己来说居然也成了一种折磨。
白嫩的指尖时不时轻轻擦他的皮肤,视线里是喻白靠近的脸,眉头微微皱着一副很怕他疼的模样,还撅小嘴对着他伤口轻轻吹气。
软声软气地他,“疼不疼啊”
陆断还疼个屁。
哪有心思疼。
他眼皮不停地跳,干脆闭上眼在心里默背党章党规。
喻白看他冷冰冰有点严肃的样子,也闷头不说。只当陆断是疼,晚上没休息好,累到了。
等终于上完药,陆断把喻白送去了学校。
言行举止看似一切正常,实则心里的狼狈不堪只有他自己知道。
喻白开始忙碌来了。
他
有很专业课和实验课要补,支部里郑书记交代的任务要完成,还要去心理学院联系老师,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儿,几天下来忙得晕头转向。
周五晚上十点,喻白在客厅补完实验报告,抱着摆摆陆断发消息怎办啊陆断,我感觉脑子要不够用了,你今天什时候回来呀
这几天陆断也不知道在忙什,每天除了早晚接送他,余时间也见不到什人影。
比如在,家里就他自己一个人。
如有情基本都是在微信上面聊,有时候喻白总感觉陆断好像有点躲着他的思。
可是他又不到原因,摇摇头就当是自己的错觉。
陆断正在和江徊他们聚会。
刚结束了饭局,在在ktv的包间里,桌上一排啤酒,五颜六色的灯光昏暗晃动,手机扣在桌面上,没看到。
江徊点了首死了都要爱,踩着沙发拉着麦克风唱得淋漓尽致,完全不顾自己兄弟们的死活。
陈最捂着耳朵忍无可忍,把这糟心玩儿的歌切了。
鬼哭狼嚎戛然止,江徊扭头,“你干啥”
“你闭嘴吧,跑调了心里没数。”他一把抢麦克风,交周寻昭,“寻昭,你来首抒情的,安静点那种,洗洗耳朵。”
他们哥几个里唱歌最好听的是周寻昭,沉缓舒适,和他性格一样稳。
断哥的音色最好,但很少唱歌。
他们在警校的时候全封闭没机会出来聚,后来毕业各自散开工作,断哥在刑警队两年,平时也是任务繁,能聚一次太难得。
在好了,断哥的拳击馆马上就开业了,他们也有时间,以后兄弟之间感情只会越来越浓厚。
只不陈最怼了江徊一下,往身后使眼色,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断哥今晚异常沉默”
虽然以前聚会断哥也不怎爱说,但好歹会损他们几句,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坐着一动不动的。
伤没好不喝酒能理解,怎连也不跟他们说
“你今天这歌都唱成这样了,断哥竟然没来揍你”
“对啊,他居然没、”江徊反应来,“不是,你什思损我呢。”
“你心里没数哎,我跟你说断哥呢,我感觉他有心。”
陈最说完,转头看向坐在昏暗角落里的陆断。
断哥低着头也不知道在什。
晚上跟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这会儿更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忧郁迷茫的气息,恨不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徊也瞅了眼,咂摸了一下嘴,“呗。”
陈最立马离他八丈远,这危险的,“要你。”
“断哥啊”江徊眼睛一瞪,说干就干,凑到他断哥旁边一屁股坐下,“半天没说了,唠会儿呗”
陆断抬眼,他这几天都没睡好,神色厌怠,“唠什”
“唠唠喻白呗。”江徊心里怀疑的那点儿跟谁都没说,“兄弟几个好奇老久了。”
一听这
,陈最心一跳,默默坐了来,“是好奇。”
周寻昭不唱歌了,也坐来,点头,“好奇。”
陆断看他们三个排排坐,捏了下眉心。
他这几天本来就因为喻白心神不宁,心里好像有什要确,但又不敢确。
面对罪犯向来勇往直前的陆断这几天变成了一个操蛋的怂包。
是挺烦躁的,烦自己。
陆断抿唇,“他有什好说的。”
“那可太了,你看,我们只在警校听你提喻白,知道他是你竹马,再就没了。”
“你不是说联系方式都没了吗,怎一回临川就联系上的喻白弟弟是什样的人啊”
“管谁叫弟弟呢”陆断神色不爽,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下,嗓音有点凉却显得比平时有耐心,“我回来那天在家门口捡的。”
“矫情,爱哭,不让凶”陆断脑子里浮出喻白的脸,咳了下,言简赅道“就这样。”
江徊心说这三条不就是你平时最讨厌的那类人的特点
可说的时候,那表情是真看不见一点烦啊。
江徊真拿个镜子他断哥照照。
“确实看着跟小猫似的。”陈最回忆了一下初次见到喻白的画面。
简言之,哭包一个。
他没去军训基地,对喻白和陆断之间的毫不知情。
只是默默地和周寻昭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喻白这样的,小哭包跟断哥待一块儿不得被欺负死。
毕竟断哥刚到警校的时候什样他们可都还记得,整天和人对着干。虽然几年去断哥收敛很,但那一身暴戾反骨肯没剃干净。
他抓捕罪犯时候那凶狠的劲儿就能看出来。
在即使收敛,那也不耽误有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时候,断哥会烦得发脾气。
所以断哥今天心情不好,是被喻白烦到了
看看刚才,连提都不提呢。
这屋里,也就是陈最和周寻昭没见陆断哄喻白的样子,但凡他们看到陆断一反常态、耐心温柔地把喻白抱在怀里哄的那一幕,下巴都得吓脱臼。
江徊当时就是。
但在在他两位无知的兄弟面前,他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断哥的心,只有他挖到了苗头。
“走了,你们玩,我买单。”陆断拿手机看了眼,突然站身。
周寻昭看了眼腕表,“在就走”
“什急啊断哥”陈最没叫住他断哥,人推门走了,步伐很快,背影匆忙。
陈最莫名联到了自己表哥晚上被查岗,“啧”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老婆等他呢。”
“谁说不是呢。”江徊一反常态地没有咋咋呼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他心里边怀疑的不打算和兄弟们说,虽然有八成把握,但万一弄错呢
万一断哥就是念在发小情分上,把那喻白当成弟弟宠呢
江徊心痒难耐地,他得攒个局,试试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