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这个仇,朕忍不了,帝国上下也都忍不了”
“和突厥的血海深仇,总有一天会报”
“但朕希望将尖刀捅进突厥心脏的人,是你神机营死去的兄弟袍泽们,想必也会如此期待”
闻言,所有人凝重的看向穆乐。
他的哽咽停止,僵在原地发呆,双眸似乎陷入沉思。
秦云亲自蹲下,伸出一手“阿乐,朕在等着你的回归,大夏军队也都等待着你的回归。”
“或许大夏和突厥还能有一个短暂的平静期,但几天前你也看到了,突厥人是不会罢休的。”
“总有一天,朕要和元沽开战”
“朕希望那一天,你能像几年前一样策马扬刀,摇动大夏的旗帜,攻无不克,威退万军”
穆乐眼红落泪,嘶哑道“可,可是我害死了兄弟们。”
“如果我能说出燃烧弹的秘密,他们或许就不会死”
“我也应该随他们一起死的,但突厥人打晕了我,禁止我自杀”
他说着又抱住头,用力揪着自己头发。
秦云沉声道“那不是你的责任,即便你说出了燃烧弹的秘密,你也保不住他们”
“朕会照顾那些战死将士的家人,让他们得到善待,而你要负担起来你作为大将军的责任,将来替他们报仇雪恨”
“没错,穆将军,你回来正是为了那些回不来的人”月奴忍不住说了一句,美眸担忧。
闻言,穆乐的神情开始变化,挣扎,仇恨,痛苦
他心中默念,我回来正是为了那些回不来的人
他咬牙,手掌颤抖的搭上秦云的手。
见状,众人一喜
秦云露出笑容,一鼓作气,将其扯了起来。
“你能听得进去就是好事,你先休息几天,把伤养好。”
“然后朕批你公假,回帝都省省亲,顺便看一看家人,你的孩子已经能喊父亲了。”
穆乐擦了擦泪痕,点点头“是”
声音沙哑,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很沉重。
他的创伤,应该是战后心理创伤,他目睹的袍泽的惨死,无法原谅自己,这不是短时间能好的,秦云能做的就是把他往正确的道路上引。
此刻秦云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问道“那些百姓安顿好了吗”
丰老低沉道“陛下,都安顿好了,不过数还是对不上。”
“至少还有几千百姓在谷轧河那场战争中消失,应该已经没了。”
闻言,秦云抬头看天,深吸一口气。
满脸杀气,双手负后的拳头,已经攥紧发白,显然压抑着仇恨
“这一战,虽然胜了,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王敏根本就不是那一个始作俑者,阿史那元沽才是,没有突厥,西凉会少死很多人,至少这些百姓是不会被西凉掳走和残杀的。”
“此仇此恨,千秋万代”
“即日起,帝国的敌人只有一个,突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待大夏喘过气哼”
他重重冷哼,双眸望着突厥的方向充满了杀气
众人一凛,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将来大夏和突厥必将有一个倒下,而且不会太远
光想想就要捏一把汗
不多时,秦云离开。
穆乐的事在他的心里又加了一把火,烧的旺盛
他要立刻就去想办法,抓紧让西凉走入正轨,而后强军兴国,备战突厥。
很快,他快速来到了西凉兵署。
破败,冷清,是这里的代名词。
虽然重新调来了一些官员,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修缮建筑都不敢用钱,更别提拉扯队伍了。
他一走进来,许多官员已经愁的眉头紧锁,死寂一片了。
以至于秦云走到近前,他们才察觉。
“陛下”
“陛下”
纷纷起身,跪拜道“我等拜见陛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秦云摆摆手,他是故意一干人进来的。
“你们聊的怎么样了似乎没有进展”
兵署众多官员,面露苦色。
有一个长须男子站出来,为难道“陛下,这些年西凉的情况本就不好,又接连和朝廷开战,早就挖空了底蕴。”
“钱没有,粮食也靠朝廷。”
“而人丁更是稀薄,昨天我等走访,十室九空,不是战死,便是逃去中原了。”
“百姓们也不愿意回到西凉,都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
又有人站出来,拱手道“是啊,陛下,最麻烦的是西凉的商贸等等,几乎已经毁了。”
“没有商人愿意来这,也不愿意在这苦寒贫瘠的地方做生意。”
“微臣担心,日复一日,西凉会成为荒地啊”
闻言,秦云的脸色沉了几分。
他明白,战争给一个地区带来的伤害,绝对不仅仅是那一串冰冷的死亡数字。
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需要时间和精力来抚平
但就目前而言,等不了三年五年啊
元沽来势汹汹,突厥虽然损失了血豹军,但他元沽依旧是那一只草原雄鹰。
他的报复,随时随地都可能来。
他的眼神扫去,只见兵署的官员纷纷躲开,不敢对视,显然是没辙了。
忽然。
秦云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之上。
那是何亚,此刻穿着最普通的盔甲,毫不起眼,早些时候领了三十军杖,此刻脸色有点发白。
那怕兵署,他都只是一个喽喽,毕竟是降将,许多官员非常排斥他,他甚至没有座位。
但他很识趣,没有拿着之前在王敏手下的派头来。
“听说你从小在西凉长大”秦云忽然开口。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去,发现陛下对话的人是角落里的何亚,顿时不解。
何亚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是有得天独厚优势的,所以一直等着。
此刻挪动疲惫,痛苦的身体,艰难的来到中间跪拜“回陛下,罪将的确在西凉长大,瀚海人。”
秦云看出了他的行动不便,多半是领了自己罚下的军杖。
“那你来说说,而今西凉要重建,可以往什么方向努力”
“比如什么特产,或者是金属等等,都可以。”,